110 第一百零九章：技术壁垒的必然 | 【原神OOC同人】云来海战争

异世界的明朝总归不是很多皇汉甩锅的“外族王朝”，可即使在这样一个王朝，宋应星写《天工开物》是在科举“正途”屡次考不上之后的“自暴自弃”，西学第一人的徐光启是在明朝行将覆灭的崇祯年间，他本人也行将就木的老年才被当个吉祥物提干到中央任职。
连这些公认的古代技术人才尚且待遇如此，其他人如何，自可想象。
即使没有满清入关，即使没有文字狱和大屠杀，一个封闭循环的社会，大部分人要么当官吃权力寻租的暴利，要么做生意买房产土地吃租息，有这些稳赚不赔的收益，谁又会去冒险，干什么可能倾家荡产的研发？干什么搞不好自己被土著反杀的殖民地？
华人号称经营南洋千年，结果能举出来的独立政权只有一个兰芳，而且兰芳还因为没有所谓的母国支持，被穆斯林印尼土著和基督教荷兰殖民者夹攻灭亡，既得不到其他南洋华人的支持，也得不到大陆民间的支持；
对比西班牙开拓新大陆，科尔蒂斯和皮萨罗得到母国的所谓支持纯属画大饼，实际全靠各自带的一百多人和八十人“征服者（conquistador）”起家，纯靠自己临场发挥水平高活捉阿兹特克帝国和印加帝国的皇帝，用荆轲加班超的才华赤手空拳打下了“新西班牙”和“秘鲁”总督区，而从来不考虑万一成千上万的土著反扑，自己倾巢出动下血本是不是会完蛋。
同样是本民族的人才，李氏朝鲜的金玉均领导改革派，联合帝国主义日本发动甲申政变，要推进朝鲜的近代化。失败后被清朝诱捕，抓回朝鲜凌迟处死，朝鲜王朝不管这个人是自己民族的改革人才，照样凌迟处死，“大逆罪人金玉均”人头示众的照片留存于世。
全罗道全州李氏总归不是什么外族人，照样为了延续家族独裁统治，对内闭目塞听搞愚民，当然不可能主动推进近代化改革。以后的建武改革和大韩帝国，也不过是沙俄与日本帝国为了殖民，逼着李氏朝鲜做出的变革，真可谓不打就不改，不打就继续愚民。处心积虑，竭泽而渔，开时代倒车，最后一套铁桶江山积贫积弱，便宜了日本殖民。
就算满清或者其他“异族”政权不入侵，如果改变不了“愚民更好管，吃租更赚钱”“我家不管别人家事”的风气，一万年也不可能出现什么科研奇迹，也不存在对外殖民的胜利。
言归正传，提瓦特的至冬国虽说在入侵蒙德的表现媲美大日本皇军和以色列国防军，动辄用空压弹和白磷弹“清剿”蒙德“反政府武装”的行径致敬了日军“华北治安战”，不影响还是有很多技术人才涌入至冬国干科研，真正做到了研发归研发，产出归产出，道德归道德，自动化作战体系逐步导入，或者说拿入侵蒙德的战争作为试点项目，试验珐露珊研发的自动化指挥体系，私人道德和产出应用彼此油水不相干。
“人体的脑电波具有一定的规律，根据这些规律可以有机结合人体的行动，比如体内生理器官的脉搏，体表肢体器官的抬起放下，神经系统从中枢大脑到端点末梢的‘信号’传输。这些迄今为止无数科学家尝试解读，并从中得出了许多有益的规律与经验总结，如何把人体的生理信号先解析再重组为我们能听懂的人类语言文字，进而使得这些看似不可捉摸的生理信号变成可以用统一计算机系统管理的对象……”
珐露珊在课堂上阐述着自己的观点，这些观点是她历经了多少个日夜试验出来的心得体会。
不同的导师代表了不同的流派，不同的流派反映了不同的方向。
有人偏重于控制论，有人强调器质性反应，有人着重神经元，有人结合人体与灵长动物如猩猩猴子的脑波对比，有人用与人体匹配度最接近的猪测试人脑波……
所有的学术论战某种程度上属于自说自话，因为这些专家往往立足自己擅长的领域，对其他人擅长但自己未必强的研究方向进行点评，甚至于即使这些反对意见很合理，但是对只能主打擅长领域的当事人，这些意见实际无法部分或全部执行。
譬如珐露珊，她的思路就和其他学校与私人研发机构，比如至冬国著名的私营研发机构（运营模式接近于（1）接大客户研发外包+（2）研发成果外包或授权其他公司）“苏兹达尔实验室”“科斯特罗马研究中心”等不一样，甚至就是冲突的。
有些学生因为这个缘故，作为试听课的学生提前离席退场，就和一些大超市会有试吃菜品，课程也是可以“试吃”，如果听课前用学校系统办理了“试听申请”，就算离场也不影响学分计算。
珐露珊也顾不上去看那些离场的学生，继续按照连贯的思路讲课。
上课与其说是为了学校的那点工资，不如说像跟投资人介绍项目前景的商业发布会，把自己的研发思路和已达成成果像带货主播——用词更专业化的版本——展示给别人。即使哪天学校抽风要开除珐露珊，她本人旗下的科技公司持有的发明专利，以及她在多家大企业挂职的“基本盘”也足够安泰。
《通向奴役之路》一个道理写得明白：收入来源的自由，才能保证人生的自由。
“我相信数据的积累能够总结出规律，也是枫丹学者舍恩伯格《大数据时代》提出的理念。虽然提瓦特大陆的文明硕果仅存，至冬国和枫丹国属于引领光明的第一梯队，我相信能在这里接受教育的人才，已经是世界能接受这些概念的人才了。”
璃月学校是私塾和官学，稻妻古代是寺子屋，须弥有麦德莱塞识字学校，但是无论哪一种，第一是不会用科学规律去把经验先解构，再整理成可以给任何人简单重复的规律，第二是往往停留在“学会文字是有文化”，默认工艺不属于“文化”，第三是有很大的篇幅限定在传统文化，其中包括了那些抵触科学思维，鼓吹混沌“道法”“神学”“伦理”的传统。
虽然都叫做学校，虽然也确实都有老师和学生，但是教授内容的天差地别，使得这些国家的学校顶多是塔利班治下阿富汗的宗教教育，认字是真的，能出去打工和做生意也是真的，但是高于这以上的能力是培养不了，也不允许培养威胁铁桶江山的教育。
至于学术交流，以至冬国和枫丹国眼高于顶的本事，首先就要提到《白淞镇协定》。
早在数百年前，枫丹王国与至冬帝国为了减弱彼此的恶性竞争，形成合力对其他国家搞“小圈子”，彼此达成了很多行业的限制竞争协定，其中针对科技领域的是这个《白淞镇协定》。
《白淞镇协定》除去外交常见的粉饰官话，本质是以下三条：
一，签约国在包括高科技产品成品和关联零部件，其生产许可与使用许可不给其他国家，不许开设任何与之相关的生产机构，除非签约国集体会议达成一致；
二，签约国彼此承认各自国内的专利发明，在各自管辖范围，包括附属国和势力范围也要一体保护；
三，对非签约国，禁止开设任何位于非签约国的，涉及到彼此认可的专利信息的课程与教学机构，对非签约国人员在签约国范围内（含附属国和势力范围）就学和工作，涉及到这些专利信息的要报备登记并彼此共享档案。
考虑到提瓦特世界各国不是无能为力，就是被两国控制（如枫丹的附属国须弥），这个协定实际超越了两国条约，而是管理整个提瓦特世界秩序的贸易壁垒协定。
如枫丹的视讯之所以能在至冬国进入市场，如至冬发明的无人机之所以能在枫丹生产，原因正是基于这个《协定》，两国要强强联合，一起压制提瓦特其他国家的会议精神。
帝国主义国家的竞争是存在的，但不代表帝国主义不能协调。
比如《马拉加什民族史》的马达加斯加作者天真的以为，只要马达加斯加投靠英国，法国就会被英国震慑，不敢侵略马达加斯加。
然而英国和法国围绕瓜分非洲签订了一系列条约，其中关于马达加斯加，英国做了退让换取法国在非洲其他地区的妥协，拿表面上罩着马达加斯加的威权当了筹码，抵押出去。
所以后面法国登陆塞凡堡，武装入侵马达加斯加，英国作壁上观，坐视法国兑现了条约内容。
再比如《日俄协约》签字于日俄战争之后，在刚刚结束了近百万人的厮杀，俄国战败，日本帝国就马上和沙俄谈判，彼此尊重和保护各自在中国势力范围，日本承认外蒙古和北满归沙俄控制，沙俄承认内蒙古东南部和南满由日本掌握，两国一起阻止英国美国插足满蒙，从日俄战争的水火不容到《日俄协约》的新联盟时间不到一年。
这也是即使稻妻帝国取得了耀眼的经济奇迹，在两个内阁任期就完成了从农业国到轻重工业体系齐全的工业国跃进，两个列强依然是看轻稻妻的缘故。
珐露珊接着给出了她的理解：“创造出一个具体的物件，在很多人看来是无与伦比的。但是真正的指挥在于设计。Made by已经是最基础的活，我们拿去给最没有学识的纳塔部落民，还是给迷信宗教的须弥人，只要他们像儿童背书一样记下重复性的生产环境，他们一样能和稻妻人与璃月人干好。真正的智慧是超越Made by，走向Design by，也就是从生产转研发。”
稻妻人经枫丹允许，仿制了他们自己品牌的“视讯”终端。
然而如果登录终端后台，其中所有的编程文字一概是枫丹语言的全称和缩写，看不到除了文本注释一样，哪怕一星半点的稻妻文字。
离开了这些与稻妻历史文化没有任何关联的枫丹编程语言，稻妻所有的应用程序和电子终端将报废。
也就是稻妻所谓的仿制，根本上没有跳出枫丹设计体系的“五指山”，在“五指山”的框框里面搞出的花样，和孙悟空以为飞出了五指山，对着如来佛手指撒尿差别不大。
这也是为什么枫丹“佛祖”能让稻妻把这些东西仿制出来，因为这样做本质上是枫丹思想文化通过外包生产，变相扩张到稻妻社会的“寄生蝇”行为，用看似和平的世界贸易与生产供销，取代最赤裸的武装侵略来传播民族文化与价值观，“同化”稻妻社会。
能出让给人家做的环节，必然对自己没有致命威胁。
所有的生产环节由列强设计出来，使用这些环节不可避免要和设计者的初衷一致；
所有的销售渠道由列强设计出来，即使个别的意外和侥幸，也跳不出国际金融大一统。
关键是这样做还能赚钱，比关起门发展能有更多的收益，用预期的收益套牢人心，让人心实际上顺着设计者定好的方向走，就能实现古希腊《伊索寓言》南风加温加热，让人们自愿脱光衣服的经典利诱。
包括珐露珊在内，除了给出各自研发的思路与成果，还有是自我解析，当时是为什么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很多俗人嘴上挂着的科学，本质是既没有严格的理科标准“刻度尺”，也没有“存天理灭人欲”的理性精神，所以他们也很自然把包括封建迷信和风水算成“科学”，用“科学”的外衣给愚昧无知与糟粕传统洗地，把手工业那些根本算不上工业革命的经验算成“科学”，然后得出诸如农耕文明实现了堪比电气革命与信息化革命的“科技进步”的奇谈怪论。
真实的科学是任何一个步骤都有明确的数值统计标准，很多东西分门别类，每个门类小到各种成分的数值，大到某种波动的阈值要结合一定的理科分析模型去解析说明，能写在论文上全篇公开的内容是可以让任何一个人在文中给出的技术和设备条件下，能够按同样的方式得到同样的结果。
海外的原料与初级加工品输入助力了科技发展，科技发展反过来提高了对海外的原料与初级加工品的剥削效率；
对海外原料产地与倾销商品市场的控制保障了科技发展，科技发展反过来助力了对海外原料产地与商品市场的控制强度。
异世界近代欧洲工业革命的岁月静好，建立在欧洲殖民者征战非洲和亚洲原料产地，从那些没有白人文化的外国土地上产出的金钱和原料反哺欧洲，像收割麦子一样机枪扫射数万非洲祖鲁人以抢夺他们的黄金，像赤地千里一样饿死上千万孟加拉人以夺取他们的棉花，让欧洲老家那些脱产的科研者有源源不断的外来资源和资金，去无止尽地研发出一个个伟大的科技发明，把欧洲建设成繁花似锦，烈火烹油，时至今日亚非拉人民翘首偷渡的“天堂”。
“同样，我们也能正确地看待，现在正在开展的蒙德战争，战争需要更高效的技术手段，是刺激科技进步的强大动力源。”珐露珊轻描淡写之下，既是蒙德堪比巴勒斯坦和苏丹的惨状，也是至冬梳理霸权和强化专属供应链的需要，“如果没有战争，天下太平，世界不需要技术的突破，我们这些技术人员本应无业。”
她又有什么理由反对帝国的对外战争呢？
学者可以是很多身份，比如伊斯兰国家的学者可以是最高领袖（什叶派神学者等级从阿訇，阿亚图拉，大阿亚图拉直到最高宗教领袖），基督教国家的学者可以是公司老总或技术执行官CTO，他们可以衣冠楚楚推销自己的纲领或项目，也可以不那么衣冠楚楚地纵性享乐，黑黄赌毒。
只要螺丝钉发挥出应有的效果，不用管螺丝钉是哪家厂产出的。